Monday, October 26, 2015

Adele:試著原諒自己,但你知道,人生就是如此


前幾日各社交網站上許多朋友都轉載 Adele 新歌〈Hello〉,不到 24 小時內,YouTube 點閱次數就突破 2 千萬次。許多名人聽了這首歌曲後大哭,無論是 Katy Perry、Kate Hudson 和 Sam Smith,都對 Adele 這首新歌有很高的讚賞。

英國創作歌手 Adele 的歌曲都由她親自操刀,其創作靈感源於自身的感情經驗,包括流傳至今、耳熟能詳的〈Rolling in the Deep〉、〈Someone Like you〉等歌曲談的都是愛恨交織的「糾結」,上一張專輯《21》幾乎帶有憤怒和心痛的元素;睽違 3 年,這次 Adele 新歌〈Hello〉談的卻是「原諒」,她在訪談時表示,時間可以沖淡彼此的傷口,即便留下疤痕,最終仍得學會放下。

「你總要試著原諒自己。」Adele 說。

〈Hello〉歌詞裡,她這樣寫著:「人們總說時間會治癒一切,但我的傷口還沒復原」、「我早已忘記世界墮落前,是什麼模樣了」、「至少我可以說服自己,試著告訴你,我很抱歉傷了你的心。」

MV 找來加拿大電影導演 Xavier Dolan 執導,拍攝地點在加拿大蒙特婁(Montréal),如果曾看過電影《親愛媽咪》(Mommy)等作品,其實可以從影片觀察到一些 Dolan 的符號。

Dolan 將〈Hello〉MV 以電影的格局拍攝,鏡頭的推拉、逆光、慢鏡,甚至如單色濾鏡、塵埃配置、隔著窗口的窺視等種種元素,Dolan 的影像美學結合 Adele 的音樂,所有的「撕心裂肺」、「捶胸頓足」都讓閱聽眾接受和識讀之中,讓人驚嘆。


此般意境,也不禁納悶起才幾歲的 Adele,怎麼能唱出如此滄桑、痛徹心腑的意境呢?今年 11 月 Adele 的新專輯即將上市,27 歲的她把這張第三專輯定名為《25》,「25」這個數字對她而言有更深層的意義,她因而寫了這封信:

當我 7 歲時,我希望自己可以 8 歲;當我 8 歲時,我則期許自己能到 12 歲;當 12 歲時,我又希望自己跳到 18 歲。在那之後,我卻不希望自己繼續長大了。

回顧 16 歲至 24 歲的那些日子,我總是希望這個、希望那個;我希望自己變得更成熟,希望身處在任何地方,希望自己可以記住、也可以忘記一切;希望自己沒有因為感到懼怕或無趣,而毀壞那些眾多美好的事物;希望我不要老是在意事實;希望我能更認識曾祖母,也希望不要太了解自己,因為這意思是我總能知道最後將發生什麼事;希望我沒有剪掉頭髮,希望我擁有 170 公分的身高,也希望自己可以等待,也希望能加快腳步、把握現在。

我的上一張專輯是關於「分手」,如果我必須要貼標籤分類,我會稱新專輯為「彌補」。我正在彌補我自己,彌補流逝的時光,彌補所有我作過的以及尚未作到的事。但是我沒有時間能像過去那樣緊抓自己曾經擁有的,所有事情都已成定局。

25 歲是我的轉捩點,正好在青春期、成熟期邊緣搖擺不定,我下定決心要成為未來都想成為的人,不會再有搬運車來載滿我曾經留下的垃圾了。我懷念過去,懷念那些無論好的或壞的、所有的一切,也正因為它們已經不會再回來,那些當我曾經想要拋棄的東西!多麼典型的、獨特的。

那名青春期的少女曾閒坐在這裡,談論著無聊八卦屁話,對未來毫不在意,但是現在都不同了,一切變得如此重要。以前能輕率地看待一切事物而且也不會有任何成果,無論遵循或打破這些規則,都比「制定規則」要好。

25 歲即是那個沒有意識到的當下,了解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很抱歉這件事情花費了許久時間,但你知道,人生就是如此。


Tuesday, October 20, 2015

一種 Tinder 告訴我的規訓:欲望命題中的不確定


我開始玩 Tinder 這款交友 app,輸入一些資料,「滑」系統顯示的照片。這款交友規則是這樣:它顯示一張其他用戶的照片,你若喜歡就選「Like」,若對方也「Like」你的檔案,就會出現「Match」的提示,雙方可以開始說話。和以往我所使用 app 的交友經驗有些不同,有些 app 可以主動搭訕「菜」說話、噓寒問暖,但同樣是市場(亦即身體資本和長相)取決為第一優先,Tinder 的聊天對象至少是我順眼的,而對方也有一定程度喜歡我。

換句話說,當其中一方選擇「Nope」那麼緣份就盡了,就不會再有進一步的互動機會。

Tinder 可以顯示對象檔案其中一種性別,喜歡你的人不一定想跟你上床。我特地選擇生理男女都顯示,無論男女,我看到順眼的就勾上「Like」。有趣的是,使用短短兩天我卻已經累積和 60 幾個男生 match,可是完全沒有女生喜歡我——我突然想起,在中學以前我確實想扮演、被教育成那種父權陽剛的姿態,當時我想要一個女朋友,但我不是那種體育課能展現威風的人,導致即便我可以跟女孩玩在一起但僅是玩在一起,因為女生從未將我列入「欲望的層次」。在這個社會裡,以我的性別氣質我可能交不到女朋友,陽剛的姿態通常是比較受歡迎的,於是我猜測,當男生規訓成某種父權陽剛的姿態,才有機會認識異性伴侶。

當然,在同性戀市場也有類似的狀況。

除了父權社會,種族間的偏見也有此類現象。我想到身邊有一位法國女孩曾跟我說他想要一位台灣男友,但是台灣男生好像都很害羞,不太會主動邀請她發展進一步的可能,或許是文化風情不同,她亦猜測該不會是因為多數台灣男生認為歐美女孩應該不會看上亞洲男孩?殊不知這位法國朋友就只想跟台灣男生約會。

我之所以身為同性戀者也很有可能是因為我在同性戀圈比較能如魚得水;就像有些歐美人來到亞洲就突然愛死這些充滿熱情的台灣人,也有可能是原先他們在歐美交友圈就不曾享受過那種「凝視的待遇」(反觀亞洲人至歐美社交也可見某些程度的落差),我意識到這點只是因為我在玩 Tinder 時正好碰到類似的情境,我以為我喜歡女生(或者我明明也可以欲望女生)只是這裡沒有機會可以讓我嘗試。

以前也會性幻想(since 性關係就是幻想)和女生共組關係等,於是我就猜想,「性的建構」或許不只包涵了「趨向」的命題,可能也得包涵「遠離」的命題、或「模糊」的命題——例如「我可能喜歡/不喜歡女人」或「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女人」,多數人可能會為自己硬把「不確定的命題」假定成「任何一個確定的、方便的、避免任何麻煩的」,就像我自動把我自己對女性的欲望命題中的「不確定」無意間改成「否定」,卻更加強了自己喜愛男體的命題。

我在進入任何一種社會標籤前會陷入一些思考(如個體該如何稱是哥或弟之類、開放式或封閉式關係之類),然後發現一切的一切,情感流動的命題都無法用言語說得清楚。

Friday, July 17, 2015

給冥王星:從記憶符號裡,再次面對早已死去的地方


朋友傳來一張冥王星的影像。從他的語氣中,彷彿他又在可知世界裡找到某些渴望和熱誠,「能夠一窺冥王星真面目,真的是難得的機會。」他興奮不已地說完,又倒頭回去努力工作。只能把這些資訊當作談話消遣,畢竟時間有限,我們只是一般的上班族。

想起多年前年紀還小的時候,我也曾是一位天文迷。當時那個小男孩喜歡閱讀一些科普雜誌,字字珠磯,一頁又一頁進入字裡行間,一張張照片認真地閱覽,每篇圖文都不能放過。文章介紹說,1930年間天文學家找到了比海王星更遙遠的不明行星,姑且暫名為「X行星」(Planet X),就像是《百年孤寂》裡說的:「世界太新,很多事物還沒有名字,想陳述必須用手去指。」

行星太遠,人們用手也指不太到,只能透過哈柏太空望遠鏡(Hubble Space Telescope)觀察「X行星」的表面紋路,陰暗的、晦澀的、冰冷的,想像它可能是什麼模樣,最後天文學家經由投票稱它為冥王星(Pluto)。2006年,美國NASA發射了「新視野號」(New Horizons),「新視野號」代替地球人努力地旅行,2015年7月14日「新視野號」終於靠近了冥王星,以傳送更清晰、更豐富的影像資料,此次人們才能看見冥王星美麗的身影。

在「新視野號」尚未展開旅行之前,國際天文聯合會重新決議了「行星定義」,冥王星被剔除九大行星名單之外,將其定義為「矮行星」(介於行星與太陽系小天體、小行星),那時人們戲稱若形容一個主體「被降級」,可稱之「be plutoed」,亦即「冥王星般的遭遇」。

年輕時不識死亡,以為冥王星是「死」的象徵,是一段關係的結束而重獲新生;人們在得知冥王星不屬於行星家族,金木水火土排列,天王海王卻少了個冥王,納悶起自己的星盤,疑惑世界和自己的關係,占星師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宇宙裡,每一次的爆炸、毀滅都是無聲的進行,整座世界如此寂靜,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星體各自承擔內裡所有渴望,也沒有介質能夠傳播出去。

作家張惠菁曾說,冥王星彷彿是一種關係的隱喻,「看似接近,實則是完全不同系統的運行。」猶如共處身邊咫尺天涯,和伴侶遊走生命軌跡,卻在不同的時空裡一點一滴失去彼此。

一段關係所以穩定,或許無關身處距離。畢竟身為夜貓也有作息時差,他出外工作,而你正裝飾誰的夢;或者此刻他就同你睡在身旁,都有可能夜長夢多。世界裡有些城市正日出而有些正進入夜晚,我總以為無論何時何處,只要他想見你以任何形式,他就是在;但畢竟人依然是感官動物,需要體溫需要愛,彷彿沒有這些一切都不曾發生。

然冥王星始終存在,確實在宇宙裡的某個角落,擁有自己的規律性,只是無法被分類、無法以人類的思維校對至已知系統。冥王星猶如愛情,人們亦正試圖用新的標籤解釋新的秩序,用人類的邏輯把所有關聯的可能作定義和歸納;冥王星外冷內熱,有些人祈求它與世靡爭,有些人亦希望其轟轟烈烈。

進入愛情所作的每件事情都像是慢性自殺,每談一次戀愛、每結束一段關係,我在城市裡看到曾為他朗讀過的詩句、哼起那段歌曲的旋律,見到那本圖畫故事有關小王子和狐狸,自始至今那些過於甜蜜的回憶都成了記憶負擔;而我就在察覺到的符號裡,再次面對早已死去的地方。

混濁的菸霧容易隨風消散,或許思念也是。

冥王星沒有了名字,人們的星盤上不願再計算它;當記憶是人們剩下的唯一存在,那顆遠在光年還發出光芒的星,或許它早已熄滅。

Friday, May 22, 2015

Domingo


Dear Aram,

當你誠實地告訴我關於你對未來的想像,你的情緒一時按捺不住,就在我面前哭了起來。我親吻你的淚水,意識到這些真誠的符號後,心裡的高牆就對此崩塌了。那天晚上,我撫摸你的眼眉,記憶起那雙深邃的眼睛,親吻著性感柔軟的嘴唇。你說,你想要找到我全身上下所有的痣,並試圖點對點連線起來,看看這些線條能否拼湊成一張地圖,讓你順理其中探尋那神祕的寶箱。你那面容笑起來時,美麗得十足讓我融化。我知道夜晚過後,我們將要踏上各自的旅程,未來在哪裡我甚至不敢保證。當你傳訊息說你已經開始想念我,我就點閱手機再次瀏覽我們的合照。

我也想你啊,腦袋裡所有的詩句都指向你了。

我帶你至我最喜歡的咖啡店,巧遇了我生命中感受深刻的朋友,很開心有這個機會讓你們因此見過一面。我認識這裡的人們,即是我生活裡眼前的風景。我提及我曾計畫至印度體驗一些我從未想像過的,你就讓我知道你至印度的點點滴滴,開啟手機相簿同我分享。我靜靜地欣賞你攝影裡保存的每一吋記憶,原來你曾見過這麼美麗的城市,我開始好奇是不是還有更多美麗的風景存留在你的眼睛裡。

不知突然想到甚麼,我緩緩道著近期我有一個 photography project,那時得知我輩者過身後並沒有過多顯著的情緒,像是望著深谷喃喃自語。無論他者為精神所苦、或者為生活而憂,我都不願輕易地將所屬脈絡集結在這些「憂鬱」的詞彙上,以「朋友」身分再僭越於他者處境。我告訴身邊的所有朋友:如果有一天,我拿起相機開始拍攝你了,拍攝你處理生活瑣事的任何舉動和表情,都請不要感到害羞或是彆扭,我沒有任何不軌的意圖;我只是想要在我的餘生裡,再次用力記住親友的面容,記住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記住每一次陪伴的時刻,只是這樣而已。

這即是我的柔弱,也是我用以疼惜身邊朋友們的方式。繼續向前行進,在那些偶然時刻回頭,想像大家還在。生離死別,如今再奢求的願望,都只希望親友們都能過得好好的。

於是每一次我向你分享當日之攝影,就如同我曾經描述,那些以照片記憶過的地方,所指的是當時多麼希望你也在這裡。

我在咖啡店拿起相機拍攝你,你是我第一位模特,眼睛裡那迷人的身影。

你問起我如何稱呼一位親暱的人。我答,你是我的「Bae」;而你害羞地叫我「寶貝」,並輕聲唱著:「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當你笑說你喜歡張懸的歌曲時我整個人興奮不已,意外得知你會喜歡張懸,而且哼起她的旋律。這些點滴提醒我的正是該珍惜彼此激情和給予之符號——我曾以為那只是你擅長的伎倆,當甜言蜜語麻痺了我,你看著我不解的表情卻這麼說:「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一定要。既然你認為那些『美麗的風景』在我的眼睛裡,那就要相信我,你在我眼裡確實是那個美好的樣子。」Bae,後來我們吻別,你的眼睛仍不斷地看著我時,我就想著,是否該放下心防,多給自己一些珍惜你的機會。

你離開台北後,每當我想起你了,就會抽起你曾拿給我的香菸「Bohem」。其實我已沒有抽菸許久,但當抽起一根 Bohem,聞著那燃燒的菸草氣味殘留於我的手指上,就想像你仍在我的身邊了。我想到了一句法文「Tu me manques」,透過單詞直指句子的意思,即是你使我感到缺乏,你讓我察覺自己的不足,靈魂剝蝕而脫落。於是我更需要和渴望得到於你的眼睛裡所有知覺的表達,你於我的凝目而望,並傳遞其中的符號象徵——我想念你。

我的匱乏,因而讓我想念你,那個美好的你。

Sunday, May 10, 2015

Waltz


當我每次回顧《Before Sunset》這部電影時,我即會想起比利時J,這當然有些脈絡,從我們在日本認識,後來他回到歐洲依然和我保持聯絡,時差的關係,他工作的休息時間是我的入睡前,我們互傳一些照片,讓對方得知自己正處於甚麼生活,但最後總以 dirty talks 作結。他住在法國巴黎,有一個法國男友,兩兩皆從事時尚業。當他參加季節性時尚週,他會突然告訴我此時此刻他正在哪裡,美國紐約,或是義大利米蘭。我曾問他是否會在日本東京?他說亞洲區甚少。於是有時我會傳給他當日台北風景的照片,他也喜歡攝影,會向我分享他的攝影作品。

我沒有太多期待在J身上,原因是我早已建立彼此只是「朋友」的關係,因此沒有產生不必要的情緒。很有趣的是,我們交談三年,願意和對方見面一次,那天我們沿著河濱走到大稻埕,下著毛毛雨,他藍色的眼睛裡有時停頓在我的臉上;我跟他說抱歉,我對台北越來越沒有感覺,我無法帶你參觀特別之處,我也好想擁有旅人的眼睛,就像你的一樣。他實在好奇台北街道的每一個角落,我總是羨慕,他拿起相機,就記憶起他曾在的地方,以及接觸過的人們。

他用相機拍攝我,總是說我已經有一雙美麗的眼睛,我總是笑,說,你跟每一個男孩都這麼說嗎?他說當然不是。那天我們在公園親吻,享受至忘我,就親吻了近兩個小時。我開玩笑地說,怎麼,你想帶我回家嗎?他猶豫,停頓了一陣子便說,我想,真的很想,但是我怕……。怕甚麼呢?他說,他不想再傷害他的男友。

他強調了「再」這個字。

我恍然了一些事情,我以為這些「players」早已麻痺這些事情了。我好奇起來,問,這是義務嗎?你答應過他嗎?他說,不,我們沒有談論任何事情,我也沒有「答應」甚麼事,但是他知道我一直是壞男孩,「一直是」,我只是希望不要有奇怪的事情發生,我想跟你做愛,但是,跟你睡覺很危險。「很危險」是甚麼意思?他停滯於我的眼睛,給了我一個吻,卻不再多作解釋。我說,不要給自己有壓力。親吻時,我卻一直思考他口中「很危險」可能隱含的意思。

他後來開口,你喜歡我嗎?我說喜歡,而僅止於喜歡。他大概曉得我其中的意思,直說我處理得很聰明。

J到達台北的第一天即和我聯絡,安排行程後跟我見面(或由我計畫行程,我總是笑他沒有主見),暗自告訴我他其實想和很多朋友見面,但有些朋友或許只想要做愛,他說他不是性愛機器,擺出他一臉雙子座的無奈,並在睡前傳訊息向我說 bonne nuit 後,關掉螢幕視窗調整時差的睡眠——這些符號我感到無比熟悉,彷彿曾經歷過。

日晨,我從住處至他的租屋,他一見我就向我索吻,和他親熱後作愛,在床上他擁著我,直說好喜歡我,而我總是笑。我的思緒放空,沒有太多感覺,沒有思念,亦沒有欲望,像是 waltz 舞步在連綿不斷的親密而舞擺出最後緩慢的三拍,輕柔地傾斜、反身,然後旋轉。你跟每一個男孩都這麼說嗎?他笑說,我當然只有跟你說。我察覺到我的心牆原來已經建立得那麼高聳,他以巨大的符碼進攻,我卻無動於衷。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Out of nowhere, out of my thoughts.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About this one night stand.

我隨意地哼起一段,他靜靜地聽,藍色的眼睛正直視我的眼睛,卻始終不知他正思考些甚麼。

Friday, March 6, 2015

新世界 Shinsekai

曾經有一個午後,楓樹紅了
我獨自走在京都的街上
氣氛凝結成腳印
我把風景鑲嵌在書頁裡
複習甜睡的夢境

日子使我逐漸陌生
歷史引領我於神社祈求御守
字裡行間記憶彼此的名字
禱告時,我是最多話的男孩
當我在大阪流浪
那是你尚未來臨的過去

我曾以為時間沒有盡頭
人生到底不斷失去
淚水進入旱季,眼睛生鏽
一無所有的靈感
失去太陽,人間瀰漫灰塵
以為春天不再到來

多麼欣羨你於微光
給我全新的早晨
你的衣衫有我的氣味
季節的風景再次迷惑了我
喜歡有故事的年華
喜歡現在的所有
你眼前的星星

而謝謝你的和煦來到這裡
沐浴於午夜之光
我記得那些美麗的吻
傾斜忘我的時間
只要你再看我一眼
當我被愛的時候
驚蟄前的冬眠
藏匿於溫柔的眼神

Saturday, February 14, 2015

Le Lit


Dear Strong,

看到《Le Lit》這幅畫時想到一些畫面,並試圖表達這些事情,而破碎的語言並不讓我這麼作。

多年前,我不知道我們從何時開始透澈心靈,也不知道甚麼契機讓我們開始說話。直走咖啡或許是一個起點,它是一個記憶深刻的地方,我的人生中某段美麗的歷史。有一次你來電視台探班,即使那時我們談起生活瑣碎,但我記得你曾和我說了這麼一句話:「你總是在我的前方。」話語震曜起我的靈光,並讓我想到許久以前我引用此句成 tweet:「你知道世界上有一個人,他不在你身邊,可是他在。而只要他在,這世界便安然。」即是在說你,或多或少也是形容其中深刻的情感關係,你在横浜,或是你在巴黎;你在世界一隅,你正前往遠方。

而只要你在,這世界就安然。

你於《Le Lit》這張明信片上寫著「陰鬱難眠的風景中,在夢裡找著最動人的沙岸」,想起以前我們曾在捨不得入睡的夜晚裡談話。凌晨坐在師大公園抽菸喝酒,各自談論彼此的情感關係,有時候我想要將生命滲透於你的語言,便逐漸讀起邱妙津和柴的書籍,感受其中的陰鬱,一直以來我也不斷思考著「愛」與「被愛」,那些課題環繞著生活的背後,以標籤之名審視它們。當我結束了一段長久關係,一直想要打電話給你。這個世界逐漸模糊,我沒有多餘的信仰,難以掌握其中的變化和牽連。近來我又欲重新回顧張亦絢的《愛的不久時》,只因為你在法國。

親愛的,我的生活依舊有你的符號。

這幾個星期我藏匿於房間裡沒有太多的社會交際,只是工作和閱讀,省思和回顧。今日我保有一些憧憬而開始與人談話,認識了一個法國人,起先只是普通的情節,他不會說中文,而英文也不夠流暢,我說我曾認真學過法文。他告訴我一件事情,就是他於三月即將出版一本書,內容有些哲學性,他解釋其段落時,用了「spiritual」這個字,我從他使用的口吻和字彙讓我想到你。記憶中的你,此時此刻的你。

我漸漸相信一種說法,即是當人在「涅槃」之前而再次進入「輪迴」,依舊會遇到那些靈魂相似而共鳴的夥伴。我想向你分享許多事情,包括我隱約關注到的某種哲學。斷斷續續寫這篇文章,欲言又止,如當我們見面時對看彼此,心照不宣。

Friday, February 6, 2015

媒體

踏出家門之前
端量各自的面容
添加遮罩鏡,或是高斯模糊
朦朧痔和痘疤
遮蓋靈魂的自由
宣告某些真相並不存在

暈彩並無宣染
肌膚尚未擁抱油光
簡短的殘影逐漸消逝
城市的人們守時
心靈集體恐懼
禮儀不髒口
話語卻不能洗滌

社會的美感讓孤獨打起瞌睡
雪水溶解血跡,抹上胭脂
對魔鏡詢問其事實
他愛的是鏡子前的我
還是照片背面
那些無謂故事的曾經

然而精神拱廊是一場病
有些疑問沒有答案
有些記憶也不再銘刻
歷史奔逃於腦後
眼神折射至厚重鏡片
導引一條政治正確的光線

那些近視的孩童
還沒有體驗真相的刺激
以為世界萬物都是美好的

Thursday, February 5, 2015

只愛陌生人

我無法處理糾結在喉頭的
精華。那片金色海岸
肌膚親吻徐徐微風
有些日子已不再到來
而時間是如此老去
身後追趕的男人
如此交疊陌生

我們的笑聲猶如節慶
沾滿花粉的食人花
偶爾發出不安的氣息
高潮正吞噬著他的知覺
疲乏無力的海浪與死亡無異
碎冰裡,他的話語如釣鉤
欲牽制我嘴邊的詛咒

透過夢境
他始終不知道
我不曾擁有過真實的名字
或許這從來就不是重要的事
於是他於我的耳邊夢囈
輕輕呼喊我的暱名——
Vincent,聲音細膩和溫柔
當他握住我的手
我想起那時他哼的旋律
在繁星點點的夜晚
他給予的世界來自宇宙
藍色和灰色
月光照耀黯淡的中國
慾望體支撐孤獨的靈魂

但我的陌生人
每個早晨,他的吻別
構成整段故事的符號
日子不曾因而改變
當他離去,我於是清洗
遺留血跡的白色床單
我如處女,跪坐於窗檯
寂寞情感的碎片如怪力亂神
靈魂恍惚於沉靜的氣氛
墜落成隕石

我的鬱期是香料
貪婪是庸俗的遐想
而愛,情人內心之鏡
比喻的世界

Sunday, January 25, 2015

Qijin (旗津)


Translated from the Taiwanese Mandarin by ROSHAN

Lonely people are personally abandoned
A boy's dream, like a cloud
Broken hearts are tilted angles
Fragments shine light
The Pure goodness of the world is an undercurrent

The boy looks at the sea
In the light, he smiles up some cool air
Feels the meaningless of wind
He puts flowers into his head
The powder scatters chipping
Tempting whirlwind into history

The seabed has rotten woods year after year
No time to digest dreams
Penetrating that day and this day
The boy’s whispering flies to the sky
Disperses in overripe season
Sometimes silence is the idea of a dream
The floating heart feels flustered

Sunshine comes as gold on our face
The eyes cannot see the vitality
Looking at each other, this day
We are all strangers

Friday, January 23, 2015

Planetarium

Translated from the Taiwanese Mandarin by ROSHAN

I often write some broken sentences
Claiming there is no perfect poetry
I actually defend
That I am not a perfect man

I use body fluids to arrange the constellation
The shadows in dark corners
Bloody coagulation into tiny stars
The symbol achieves signs
When the world is narrating the shrines
I thought love would arrive
But my soul is still a virgin

I kissed a man's tongue
We exchanged many bacteria
This century waits
Perhaps demons, not love
Exchanging gifts is perhaps the warmth of each other
A man who is accustomed to one-night stands
Gives me a glass of mulled wine
I speak the wrong tone
Practice reading this word, I said -
Glühwein. Am affectionate with a German

I stepped on the bridge, the body
Plunged into the river. Sun dipped below the horizon
Mountain breeze and the light have triboelectricity
Eyes could no longer see the sand
No one knows the reason I'm alive
Life is like the beads of morning dew
I was immersed in the joy, in the dark sky
Holding breeding smell and visual vitality
So am accustomed to the festival and the crowd
And the anxious clouds
The city is still calling my name

Thursday, January 22, 2015

Melancholia

Translated from the Taiwanese Mandarin by ROSHAN

When is this world quiet and peaceful?
The ants loose their impulses
And don't carry candy
Pigeons are undetectable
Where the flags direct themselves
Lightning fails to make two lines of poetry
Written for the sky

Trains are finally suspended
No passersby to pass near me
No man is worth missing
I bite my fingers before the mirror
Is the valley’s snow still melting?
Bear River hesitates like a child's face
Worker bees have forgotten
How to guide men to the blossom
The soil in a flood washes the bridge’s nose
And breaks the mountain range
Destroying the stone tablet, revealing sadness

Who can forget the evil
Forget a virgin violin
While playing a chord
To pull off

How explain a body suffused with the vision
To bring the discrimination and denunciation
In prying eyes as leaves are about to fall
Make me reborn

Moths rush to the candle
In the night, the imagination
Of ordinary people
Lands on an unknown planet
No ability to eavesdrop
Eager dissonance of scam
Alone in the dark
Still frustrated, helpless

I read words from the vastness
I let time pull the bowstring aim at the heart
No longer escaping to the edge
I won't write the lantern poem
Even if feels like foam in seawater
Seeds under the snow in the autumn
Before spring advances
Decide to germinate

Saturday, January 17, 2015

旗津


所有的孤獨都被親自捨得
男孩的夢像是一朵浮雲
那顆破碎的心,傾斜其角度
碎片正互相照耀著光芒
純粹之善是潛伏於世界的暗流

男孩看著大海
在光照裡,他笑起一些清冷
而感到風的毫無意義
他把腦袋裡的花海舀進
散落細粉殘骸
一場旋風繾綣成歷史

海底有年復一年的腐木
來不及消化的夢境
穿透那日和這日
消磨心事
男孩的耳語乘風而起
散去於爛熟的季節
寂靜有時是夢的想法
漂浮之心感到驚慌

陽光如金箔貼飾於各自的表情
眼睛不能看見的生機
望著彼此,這一日
我們都是陌生人

秦皇島

「原來寂寞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黎耀輝(梁朝偉 飾),電影《春光乍洩》(Happy Together)

和J至高雄的第一個夜晚,吃完宵夜後,回去旅館的路上經過了駅站。J想試試,我們便一同前往。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去桑拿,難免有些害羞和緊張。J說,在墨爾本也有一些桑拿很有趣的樣子,但他想知道台灣的同志文化發展成何等的程度。前些日子我才跟一個來自雪梨的朋友去皇池泡過溫泉,我正在思考溫泉、三溫暖、按摩店、桑拿,這些地點和同志文化的連結,也讓我想起了西門紅樓的酒吧與一些歷史脈絡的符號。

星期五夜晚的駅站莫名地淒涼。或許這裡有許多的原因,例如附近有較為活力的三溫暖、週末暢飲的酒吧,都已經成為了駅站營運上的威脅,而或許駅站也已經是文化發展標的,其精神逐漸沒落。至櫃檯領了毛巾、衣櫃鑰匙,就上樓更衣,二樓有沖洗裝置、蒸氣室和烤箱。J不耐地說為何今日沒有水池,想要泡澡,我也好奇這個場所為何成了這股模樣,冷清,蕭條,寂靜,但沒有人知道原因。

沖澡後,就進入烤箱裡歇息。J身材挺拔,有些男子已經虎視眈眈,狹小的空間裡,明顯注意到他們在他的身邊徘徊。J對我相視而笑,他大抵知道我在思考甚麼。那些男子直視著J的臉龐和身體,舉止欲罷不能,而J並無同他們交流。這些場景似曾相識,讓我想到去年我和G至 Commander D 喝酒,他牽我進去 dark room 時就有一些人想要撫摸他的身體,確認他的肩膀是否擁有肌肉,雙手環繞著他,撫摸他的每一吋肌膚。有時是吻,在黑暗裡沒有人知道誰正在吻你;有時輕聲細語,對方埋入我的肩頸,說,我好喜歡你——他大抵不知道我實際的容貌,便直說「喜歡」了。

可是「喜歡」是甚麼意思呢?J牽我至蒸氣室,如微光般,他在黑暗裡吻了我。這裡的人只有J可以吻我。我無法讓陌生人碰觸我的身體。J曉得我正喜歡他,他喜歡「我正喜歡他」,或是摻雜些其它的理由;而我的喜歡有時僅是「單純的喜歡」,有時是權力關係裡「當他正運用著我對他的愛慕」,我們共同營造某種的權力結構。光是這般想像其關係的形式,就複雜得半天,沒有人清楚自己所言的用字究竟可以是甚麼意思。

在更換地點和設施的同時,有一名男子不斷地尾隨進來,那位在烤箱裡早已觀察我許久的男子。當我們對到眼,他就向前跟我說,「我覺得你朋友很帥,你們很可愛,我喜歡你們。」

我看了一下J,確認他是否聽懂(J正在學中文,有時候我得口譯),J和他說聲謝謝。

那位男子說,你們來玩嗎?住哪裡?會睡在這裡嗎?連續而不間斷地問了幾個問題。大致上是我回應他的好奇,有時我看了J,確認他的疑惑——J問,他說閩南語嗎?我說不是。聽起來不像中文?我說,人們有時可能會有一些方言的腔調,必須聽得仔細——男子離去,我告訴J,那人說樓上可以睡覺,他剛才問要不要跟他睡覺。J緩慢用中文說,不好意思,沒有辦法。

樓上有一些許多小房間,氣氛十分寂靜,走廊上互相觀察彼此的男子比澡堂等地還要稍微多人。J和我忖度這些房間除了睡覺之外,還有甚麼功用,例如做愛嗎?可是這裡沒有擺放衛生套和潤滑液,櫃子上只有乾淨、保暖用的毯子。我想到曾經有一對情侶跟我說,他們有時沒有錢住旅館,就來到駅站,洗好澡,就睡覺。有時候會遇到很有趣的事情,例如,當一人出來如廁,門無法鎖,回到房間裡,就發現一名陌生男子正抱著正熟睡的男友。

和J坐在房間外的交誼廳,有一些男子已經入睡在各自的沙發上,交誼廳正播放著微聲電影,電視台播放的下檔片,環境僅有鼾睡聲,像極了在深夜裡側躺於酣睡的枕邊人旁,而自己是尚未入眠、落單的遺落者,格外孤寂。桑拿如市場,有時人們都需要一些資本(capital)才能認識新的朋友而獲得更多的樂趣,這些資本或許來自於性感的身體、美麗的笑容,甚至是活潑開朗的個性。就像在過去,人們透過交友網站,聊天室,甚至是「新公園」(二二八和平紀念公園),現在人們使用 Jack’d 或 Grindr app,透過這些來認識其它的肉體和心靈。

駅站的憂鬱如歷史痕跡,見證人們為此審視少數之選擇,矜寡孤獨而被時代遺棄。「原來寂寞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

Friday, January 9, 2015

無以名之

我在書店裡閱讀了一本攝影書,內容是這樣的,這位作者正與大她二十歲的男人交往,兩人可能會結婚,然而她並沒有放棄申請至日本留學三個月的獎學金。她說,待在法國生兒育女,默默地過完人生,或許會後悔曾放棄的旅行。一個安定的生活有時讓她感到焦慮。她的未婚夫並不那麼認為,他擔心也許這樣的計畫會因此失去了她,但他還是決定讓她去了。兩人約定在她日本生活結束後,各自從不同的國度飛至印度的某個城市見面,再為彼此談論未來。

這本書的頁面是這樣設計的:左頁面每一頁有一張照片,下面有一段文字,她敘說準備啟程至旅行的經過,用數日的方式倒數著新的事情即將發生。每一張照片是這位攝影師眼前的畫面,她拍攝,並記錄她當時的想法。右頁面也是這樣設計,只是文字的部份採用倒敘法,攙雜一些不合時宜,難以抓住其邏輯。我暫且瀏覽,專心讀左頁的正敘——讀到幾個片段時我稍微鼻酸。她思念他,她以攝影記錄著她待的城市,她向他分享。

城市和光影交疊的氛圍,她試圖告訴他,「我多麼希望你也在這裡。」

她於日本旅行的城市有時是京都、有時是大阪。有一些照片讓我感到似曾相識。關西的歷史和文化,街道和人們,那些我曾經記憶過的地方。就像無論我於何處,我也喜歡閱覽他人的攝影。一日過去,我總會在入睡前抽出空閒時間翻閱人們的生活。透過他人的眼光了解他們眼中的、片刻構成的世界,刻劃他們體驗的時空歷史,在閱覽的同時彷彿我也身歷其境。



後來,她到達了印度的旅館,發現床上有一張紙條,以及一台紅色的電話機。她失去了他。她沒有表述其可能的原因——他若愛她或許不會選擇放手,然有時關係難以完整用文字呈現——或者她根本也不知道其中存在的原因。

接下來的日子她開始描繪這些痛苦,照片和文字像漩渦般不斷停留於那個時間點。當她到達印度,收到醫院的訊息,她以為他出了一些狀況,卻得知他只是身體健康檢查,醫生僅建議他保養身體。她不知道他於何處,於是入住那間原先預定好的旅館。床上的紙條寫著,他不能再愛她,但她始終不知道原因。

影像重複停留在那間旅館房間,床上有一張紙條,和一台紅色的電話機。她不知道為什麼他不能再愛她。

我開始認為不能再任由自己繼續愛著那些男孩,我的意思是,「愛」可以,但不能奢求任何回饋,自己傳遞的符號和他本身並沒有關係,必須承認無怨無悔,並承受之。那夜我寫了一篇訊息給J,我寫,我時常有一種我不應該打擾對方生活的感覺,所以,每當我想起這個人,我就會寫詩,寫關於他的詩,寫些愛慕和思念,寫過去和現在。就像 Simone de Beauvoir 說,不是不想跟你相見,而是僅有當你願意和我見面時,我們的會面才有意義。

在任何關係上我都不想干涉他人的言行,而成為那種鳥籠(birdcage)般的模式。

但請記住,你值得那人犧牲自己的自由和時間去愛你,你值得他願意這樣愛你。J這樣說。

自始至終我無法承認我究竟想了幾次關於J的事,因而寫了幾首詩。J是一個很美麗的男孩,那天冬日他問我見面的機會,當時他僅是個過客,人在旅行間難免孤單,需要說話的對象,而我對這樣的身分沒有太多的想法。直到J問我第三次,他說,我認為我們應該見面,我們別無選擇。他試圖讀了我的文字,他想知道得更多。

三次機會讓我說「不」嗎?

那一個晚上他震動了我的思考。他朗讀自己所寫的小說片段,語境畫面猶如一部電影。他的吻是如此迷人,有時他的手指正順著我的毛髮,像撫摸一隻小動物。我墜入在他那溫柔的眼睛,親吻了他的額頭,和他說聲晚安,那些幽暗未明的符號透過他的鼾聲與體溫,在我內心裡孕育成結晶。

我無法停止思考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