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October 20, 2015

一種 Tinder 告訴我的規訓:欲望命題中的不確定


我開始玩 Tinder 這款交友 app,輸入一些資料,「滑」系統顯示的照片。這款交友規則是這樣:它顯示一張其他用戶的照片,你若喜歡就選「Like」,若對方也「Like」你的檔案,就會出現「Match」的提示,雙方可以開始說話。和以往我所使用 app 的交友經驗有些不同,有些 app 可以主動搭訕「菜」說話、噓寒問暖,但同樣是市場(亦即身體資本和長相)取決為第一優先,Tinder 的聊天對象至少是我順眼的,而對方也有一定程度喜歡我。

換句話說,當其中一方選擇「Nope」那麼緣份就盡了,就不會再有進一步的互動機會。

Tinder 可以顯示對象檔案其中一種性別,喜歡你的人不一定想跟你上床。我特地選擇生理男女都顯示,無論男女,我看到順眼的就勾上「Like」。有趣的是,使用短短兩天我卻已經累積和 60 幾個男生 match,可是完全沒有女生喜歡我——我突然想起,在中學以前我確實想扮演、被教育成那種父權陽剛的姿態,當時我想要一個女朋友,但我不是那種體育課能展現威風的人,導致即便我可以跟女孩玩在一起但僅是玩在一起,因為女生從未將我列入「欲望的層次」。在這個社會裡,以我的性別氣質我可能交不到女朋友,陽剛的姿態通常是比較受歡迎的,於是我猜測,當男生規訓成某種父權陽剛的姿態,才有機會認識異性伴侶。

當然,在同性戀市場也有類似的狀況。

除了父權社會,種族間的偏見也有此類現象。我想到身邊有一位法國女孩曾跟我說他想要一位台灣男友,但是台灣男生好像都很害羞,不太會主動邀請她發展進一步的可能,或許是文化風情不同,她亦猜測該不會是因為多數台灣男生認為歐美女孩應該不會看上亞洲男孩?殊不知這位法國朋友就只想跟台灣男生約會。

我之所以身為同性戀者也很有可能是因為我在同性戀圈比較能如魚得水;就像有些歐美人來到亞洲就突然愛死這些充滿熱情的台灣人,也有可能是原先他們在歐美交友圈就不曾享受過那種「凝視的待遇」(反觀亞洲人至歐美社交也可見某些程度的落差),我意識到這點只是因為我在玩 Tinder 時正好碰到類似的情境,我以為我喜歡女生(或者我明明也可以欲望女生)只是這裡沒有機會可以讓我嘗試。

以前也會性幻想(since 性關係就是幻想)和女生共組關係等,於是我就猜想,「性的建構」或許不只包涵了「趨向」的命題,可能也得包涵「遠離」的命題、或「模糊」的命題——例如「我可能喜歡/不喜歡女人」或「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女人」,多數人可能會為自己硬把「不確定的命題」假定成「任何一個確定的、方便的、避免任何麻煩的」,就像我自動把我自己對女性的欲望命題中的「不確定」無意間改成「否定」,卻更加強了自己喜愛男體的命題。

我在進入任何一種社會標籤前會陷入一些思考(如個體該如何稱是哥或弟之類、開放式或封閉式關係之類),然後發現一切的一切,情感流動的命題都無法用言語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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