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May 22, 2015
Domingo
Dear Aram,
當你誠實地告訴我關於你對未來的想像,你的情緒一時按捺不住,就在我面前哭了起來。我親吻你的淚水,意識到這些真誠的符號後,心裡的高牆就對此崩塌了。那天晚上,我撫摸你的眼眉,記憶起那雙深邃的眼睛,親吻著性感柔軟的嘴唇。你說,你想要找到我全身上下所有的痣,並試圖點對點連線起來,看看這些線條能否拼湊成一張地圖,讓你順理其中探尋那神祕的寶箱。你那面容笑起來時,美麗得十足讓我融化。我知道夜晚過後,我們將要踏上各自的旅程,未來在哪裡我甚至不敢保證。當你傳訊息說你已經開始想念我,我就點閱手機再次瀏覽我們的合照。
我也想你啊,腦袋裡所有的詩句都指向你了。
我帶你至我最喜歡的咖啡店,巧遇了我生命中感受深刻的朋友,很開心有這個機會讓你們因此見過一面。我認識這裡的人們,即是我生活裡眼前的風景。我提及我曾計畫至印度體驗一些我從未想像過的,你就讓我知道你至印度的點點滴滴,開啟手機相簿同我分享。我靜靜地欣賞你攝影裡保存的每一吋記憶,原來你曾見過這麼美麗的城市,我開始好奇是不是還有更多美麗的風景存留在你的眼睛裡。
不知突然想到甚麼,我緩緩道著近期我有一個 photography project,那時得知我輩者過身後並沒有過多顯著的情緒,像是望著深谷喃喃自語。無論他者為精神所苦、或者為生活而憂,我都不願輕易地將所屬脈絡集結在這些「憂鬱」的詞彙上,以「朋友」身分再僭越於他者處境。我告訴身邊的所有朋友:如果有一天,我拿起相機開始拍攝你了,拍攝你處理生活瑣事的任何舉動和表情,都請不要感到害羞或是彆扭,我沒有任何不軌的意圖;我只是想要在我的餘生裡,再次用力記住親友的面容,記住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記住每一次陪伴的時刻,只是這樣而已。
這即是我的柔弱,也是我用以疼惜身邊朋友們的方式。繼續向前行進,在那些偶然時刻回頭,想像大家還在。生離死別,如今再奢求的願望,都只希望親友們都能過得好好的。
於是每一次我向你分享當日之攝影,就如同我曾經描述,那些以照片記憶過的地方,所指的是當時多麼希望你也在這裡。
我在咖啡店拿起相機拍攝你,你是我第一位模特,眼睛裡那迷人的身影。
你問起我如何稱呼一位親暱的人。我答,你是我的「Bae」;而你害羞地叫我「寶貝」,並輕聲唱著:「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讓你今夜都好眠……」當你笑說你喜歡張懸的歌曲時我整個人興奮不已,意外得知你會喜歡張懸,而且哼起她的旋律。這些點滴提醒我的正是該珍惜彼此激情和給予之符號——我曾以為那只是你擅長的伎倆,當甜言蜜語麻痺了我,你看著我不解的表情卻這麼說:「請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一定要。既然你認為那些『美麗的風景』在我的眼睛裡,那就要相信我,你在我眼裡確實是那個美好的樣子。」Bae,後來我們吻別,你的眼睛仍不斷地看著我時,我就想著,是否該放下心防,多給自己一些珍惜你的機會。
你離開台北後,每當我想起你了,就會抽起你曾拿給我的香菸「Bohem」。其實我已沒有抽菸許久,但當抽起一根 Bohem,聞著那燃燒的菸草氣味殘留於我的手指上,就想像你仍在我的身邊了。我想到了一句法文「Tu me manques」,透過單詞直指句子的意思,即是你使我感到缺乏,你讓我察覺自己的不足,靈魂剝蝕而脫落。於是我更需要和渴望得到於你的眼睛裡所有知覺的表達,你於我的凝目而望,並傳遞其中的符號象徵——我想念你。
我的匱乏,因而讓我想念你,那個美好的你。
Sunday, May 10, 2015
Waltz
當我每次回顧《Before Sunset》這部電影時,我即會想起比利時J,這當然有些脈絡,從我們在日本認識,後來他回到歐洲依然和我保持聯絡,時差的關係,他工作的休息時間是我的入睡前,我們互傳一些照片,讓對方得知自己正處於甚麼生活,但最後總以 dirty talks 作結。他住在法國巴黎,有一個法國男友,兩兩皆從事時尚業。當他參加季節性時尚週,他會突然告訴我此時此刻他正在哪裡,美國紐約,或是義大利米蘭。我曾問他是否會在日本東京?他說亞洲區甚少。於是有時我會傳給他當日台北風景的照片,他也喜歡攝影,會向我分享他的攝影作品。
我沒有太多期待在J身上,原因是我早已建立彼此只是「朋友」的關係,因此沒有產生不必要的情緒。很有趣的是,我們交談三年,願意和對方見面一次,那天我們沿著河濱走到大稻埕,下著毛毛雨,他藍色的眼睛裡有時停頓在我的臉上;我跟他說抱歉,我對台北越來越沒有感覺,我無法帶你參觀特別之處,我也好想擁有旅人的眼睛,就像你的一樣。他實在好奇台北街道的每一個角落,我總是羨慕,他拿起相機,就記憶起他曾在的地方,以及接觸過的人們。
他用相機拍攝我,總是說我已經有一雙美麗的眼睛,我總是笑,說,你跟每一個男孩都這麼說嗎?他說當然不是。那天我們在公園親吻,享受至忘我,就親吻了近兩個小時。我開玩笑地說,怎麼,你想帶我回家嗎?他猶豫,停頓了一陣子便說,我想,真的很想,但是我怕……。怕甚麼呢?他說,他不想再傷害他的男友。
他強調了「再」這個字。
我恍然了一些事情,我以為這些「players」早已麻痺這些事情了。我好奇起來,問,這是義務嗎?你答應過他嗎?他說,不,我們沒有談論任何事情,我也沒有「答應」甚麼事,但是他知道我一直是壞男孩,「一直是」,我只是希望不要有奇怪的事情發生,我想跟你做愛,但是,跟你睡覺很危險。「很危險」是甚麼意思?他停滯於我的眼睛,給了我一個吻,卻不再多作解釋。我說,不要給自己有壓力。親吻時,我卻一直思考他口中「很危險」可能隱含的意思。
他後來開口,你喜歡我嗎?我說喜歡,而僅止於喜歡。他大概曉得我其中的意思,直說我處理得很聰明。
J到達台北的第一天即和我聯絡,安排行程後跟我見面(或由我計畫行程,我總是笑他沒有主見),暗自告訴我他其實想和很多朋友見面,但有些朋友或許只想要做愛,他說他不是性愛機器,擺出他一臉雙子座的無奈,並在睡前傳訊息向我說 bonne nuit 後,關掉螢幕視窗調整時差的睡眠——這些符號我感到無比熟悉,彷彿曾經歷過。
日晨,我從住處至他的租屋,他一見我就向我索吻,和他親熱後作愛,在床上他擁著我,直說好喜歡我,而我總是笑。我的思緒放空,沒有太多感覺,沒有思念,亦沒有欲望,像是 waltz 舞步在連綿不斷的親密而舞擺出最後緩慢的三拍,輕柔地傾斜、反身,然後旋轉。你跟每一個男孩都這麼說嗎?他笑說,我當然只有跟你說。我察覺到我的心牆原來已經建立得那麼高聳,他以巨大的符碼進攻,我卻無動於衷。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Out of nowhere, out of my thoughts.
Let me sing you a waltz,
About this one night stand.
我隨意地哼起一段,他靜靜地聽,藍色的眼睛正直視我的眼睛,卻始終不知他正思考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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